贾亚光：应从中药里挖掘健康产业商机

 
    早在3年前，美国著名经济学家保罗·皮尔泽即在其著作中，把健康产业称为继IT产业之后的全球“财富第五波”。贾亚光先生就中国健康产业的市场前景与发展路径与广大网友进行了在线交流。以下为此次访谈文字实录.

    主持人：各位网友大家好！这里是腾讯财经嘉宾访谈室，今天我们有幸请到中国保健协会副秘书长贾亚光先生，跟大家聊聊被称为“朝阳产业”的中国健康产业现状和前景，希望各位网友积极提问，现在请贾秘书长跟大家打个招呼。

    贾亚光：各位网友好。

    主持人：首先我们请贾秘书长介绍一下中国保健协会的功能定位、工作范围及基本情况。

    贾亚光：中国保健协会的前身叫中国保健科技协会，2003年10月31号，经过国务院吴仪和回良玉两位副总理签字改名叫中国保健协会，变成行业协会了，原来是个学术团体，主要搞研究开发等等。因为这个工作做着做着就有点像行业协会了，所以就变成行业协会了。它不同于保健食品协会，因为保健协会的面更宽。保健协会实际就是一个健康协会，包括日用品，化妆品和食品，还有一方面我们经常说的心理健康这块，我们这个协会有70%的企业介入。协会领导基本上有50%都是各个企业的领导，比如我们行业里的一些龙头企业的领导，兼任协会副理事长、常务理事等等。

    主持人：咱们这个协会能给企业提供一些什么帮助呢，或者在行业里面怎样去协调行业的发展呢？

    贾亚光：我们叫“三服务”：服务政府，服务企业，服务消费者。政府制定政策的时候怎么偏重行业的发展，对我们企业有什么束缚，不利于行业的发展。这样企业的声音我们传达给政府，政府有一些政策要调控呢，我们中间商量我国，我们做这个事是为了满足消费者的利益，和保护消费者的权益。所以既服务政府，业服务企业，业服务消费者，这是我们工作宗旨。

    产业大有希望但“李鬼”太多

    主持人：你觉得中国保健产业政策还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吗？

    贾亚光：中国不同于国外，中国呢是政府权力非常大，NGO的声音非常有限，我们只能去向政府部门呼吁，要改善什么，怎么做，包括这几次法规的变动都征求了我们的意见，我们的意见也是从企业那儿征求来的意见。作为企业论乱，应该怎么治理，国外的行业协会权利非常大，他可以，我们做不了，只能爱执法机关来。现在我们是多头执法，这儿也管，那儿也管，我们管不了，我们只能呼吁，起这个作用。

    主持人：根据您的了解，现在中国保健品行业一年总体收入能到多少？国内主流的保健品企业盈利情况怎么样，他们都有些什么样的想法，准备怎么去做，平时有没有跟您交流过？

    贾亚光：我经常出差啊，经常跟企业接触，挣钱的企业不愿意说挣钱了，他倒不是怕税收，因为税收对小企业有限制，对大企业没限制，他有钱了不在乎这点税，小企业呢纳完税就没法发展了。为什么一些大企业不说他的销售额，原因就是怕同行，我们这个行业共生意识非常差，就互相闹，结果把这个社会弄乱了。媒体再这个也说，那个也说，所以看保健品市场乱哄哄的，一件事就全国报得乱七八糟的。其实我认为这个行业倒没什么，挺干净的，但是李鬼太多了，李逵少。说销售额多少，我们说300亿，500亿，其实1000亿都打不住，我们看看旁边的人谁不在吃保健品，谁在吃真保健品呢，保健品哪儿都有，要不然就是传销，要不然是电视购物，或者一些小企业做会议营销，其实都是那号东西，而且卖得非常好。
     我举例说，有批号这些企业就好像是有身份证一样，他不敢违规，违规了警察上家里找了。那些没有身份证的呢，他也不报暂住证，你抓都抓不到他，你也不知道他住在地下通道还是住在候车室，这些企业把市场搅得非常非常乱，政府查的时候，都说保健品怎么怎么样，但是他没有号。最近有一个新气象，我觉得是新气象。前几天中央台报国家工商局点名的就是食品违规广告，他没有说保健食品，或者假的保健食品，他本来就不是保健食品，你说他保健食品干吗，这些屎盆子都扣在保健品的头上。其实呢，好多人说我还不如不拿号呢，就像拿了直销牌照反而不知道怎么做了。

    主持人：保健食品是介于药品和一般食品之间的东西，现在国家注册的保健品企业和拿到批号的保健食品种类大概有多少？

    贾亚光：已经批了1万多种了，可是活着的没有多少。我们原来了解2005年查过一次，当时是7000多个产品，活着的1200多个，包括在县里卖的，因为地域很小，就在县里卖。还有一些大的，在超市里看到的，有70多种。什么今日啊，太太口服液啊等等，就是这点东西。其它的都是地方上卖的，在省里卖，县里卖。

    主持人：专门做保健品的企业有多少家？

    贾亚光：现在很难统计了，因为药品降价，赚不到钱了，很多企业都转行到保健品了。

    主持人：前不久，美国经济学家保罗·皮尔泽的著作《财富第五波》，在中国第3次重印。他把健康产业称作是继IT产业之后的全球财富第五波，因为IT行业不是称作财富第四波嘛，他预测美国健康产业未来几年每年的产值要超过一万亿美元。对皮尔泽的这一观点，您怎么看？

    贾亚光：我认为这个说得非常好，有一阵说21世纪是信息产业和健康产业，这两大产业在前头。现在我们看信息产业和健康产业比，还是健康。我为什么这么说呢，健康肯定排前头，谁不怕死啊，如果穷的人不怕死，他恨不得赶紧死了，别拖家带口的。我们这些人，活到八九十岁还想活！为什么呢，活得很滋润！很自在，以前是活得不滋润，不自在他不想活。随着社会的发展，人们对健康长寿越来越重视。什么叫健康？活得长，死得快，活得岁数很长，死得快，三天两天死了，或者睡睡觉死了。怎么才能实现这个，健康第五波就把所有的健康服务，对健康的关注作为一个产业去发展，那肯定他是兆亿，那也没问题。

    主持人：不过，在我们中国向来有“重医轻防”的倾向，而且现在经济整体的水平还没有达到普遍吃保健品的程度，中国能不能复制美国保健品市场的繁荣.

    贾亚光：其实中国历史上是最讲防病的，几千年来，只要有中医典籍，里头就有对保健食品的初始概念，或者养生的方法。中医讲调理，万物平衡，驱邪，外面的病邪进来了我驱除出去，他讲调理。西方是讲治病，因为这样，所以那样了，头疼治头，脚疼医脚。这个调理呢，是我们中国最先进的保健思维。现在为什么预防思维这么差呢，不能怪中国老百姓，中国人有药食同源，老百姓把食也叫药，药也叫食，一拿保健品他就说这个治什么，这个话让人理解就是要治病，这个不是真的治病。我们中医保健品其实占大部分，什么免疫调节、促进睡眠啊等等，都塞一个口袋里了，老百姓没法识别，消费者也不知道怎么选，这也不能怪他们没有办法，是我们没有传达。
 这就是政策一直不变的原因，刚才你提到了，药监局管注册了，但注册办法改了多少？没怎么变。1996年6月31号开始实施保健品管理办法，到现在11年了，这个政策跟市场，跟行业的发展是脱节的。美国是真惩治，你说能治癌症，这个人没吃好，你就赔。中国呢，敢说，很多企业弄个免疫调节就说可以治癌症，吃完了死了，老百姓是死马当活马医啊，吃好就好，吃死了也不找你。我们中国呢，说笑话，说罚钱了，罚五万，企业说我给你十万，那五万算赞助了，这就是拿政府开玩笑，拿法规开玩笑，这个使我们行业的发展限制度很大。我觉得他要发展，有些领域该放开就放开，政府应该在立法上多下工夫，而不是在限制上多下工夫。

    可选入保健品使用的品种太少

    主持人：您觉得哪些地方要放开呢？

    贾亚光：比如具体吃什么，我们现在一万两千多种种草药材，能够用到保健食品里的有210种，84个是药食同源，何止这些呢。当时卫生部委托中国中医科学院药管所筛选可以用于保健品的中草药，筛选了一批，后面再也没有筛选，为什么不筛选呢，我也不知道。

    主持人：其它的药材没列进去，是害怕有安全问题吗？

    贾亚光：这次说王老吉的夏谷草，这个是中药，你就违规，这个企业没法办啊。

    主持人：就是品种少了点，企业运作的时候受限制。

    贾亚：政府说我顾不过来，那你可以委托社团啊，社团是为这个企业发展的，他会很负责的，这个行业协会是为了这个行业的发展他也会负责的，他要保护消费者的利益，才能挣钱啊，我们肯定按良心去做这个事，然后是按行业的发展做事的。

    主持人：不知道贾秘书长有没有估算过，现在我们保健品产业经过了20多年的风风雨雨，如果按规范来做，到今天，这个产业整体规模能达到什么样的水平？

    贾亚光：这个没法估算，因为我们改革开放人们的思想开放了，一开始是什么都干，违规的事不违规的都干，只要挣钱就行。现在大家都理智了，都往规范发展，这样市场就安静下来，该干什么干什么才能做得好。现在经过这几年的混乱呢，保健品刚一开始出现的时候，他也就是取代了菜篮子，水果篮子的作用，因为那个时候教育没改革，住房没改革，几个没改革，人家兜里有点闲钱就放到保健行业里了。当时有一个叫滋补保健品，后来约定成俗就是保健品了，我注意到有400多个摊位里有600多种酒，泡蛇的，泡水草的，逐渐逐渐发展，然后就开始出现蜂皇精，这个是从美国回来的，这个是高科技，有太阳神什么的。到91年开始逐渐混乱，94年大乱了，媒体一暴光，95年跌到低估了，95年法规出来了。经过两年磐正，99年开始又启动了，一启动带起土来了，一大堆没号的乱七八糟的。后来我们要诚信经营嘛，我们搞信誉保证，贴标识。

    这个行业的发展，如果行业内的人共同努力，把原来的光为卖东西变成服务。就像现在做会议营销的是在做服务，有些骗人的不举例了，这些做服务的做得都非常好。比如珍奥多少人打他，他照样往前走，他服务很好。

    主持人：就改变了以前“天上打广告，地下铺通道”的销售模式。
   贾亚光：现在国家有又开始打击广告，是因为广告里的概念是虚假的，传达的内容是虚假的，所以大家骂他。别的广告也很多，奥运会的广告很多，怎么没有人骂啊，他说的东西是真的，体现中华民族的精神的东西。大家保健品的广告呢，他概念是假的，可能频次太多，所以不受欢迎。

    主持人：这其实是一个朝阳产业，大家扎扎实实做事情，把企业的诚信这个问题先解决了，才能发展得像美国企业的那么大。比如安利等直销巨头就是以保健品为主的，中国从去年开始直销有了准入制度，你认为直销的模式进来以后，会不会对中国健康产业的发展起到非常大的作用，比如销售额突然间呈几何级数增长？

    贾亚光：这个04年的时候我就说过，但是很多人都说我是泼凉水，他只不过是一个销售方式，会议营销也是，打广告也是。在国家没有出台直销法规的时候，是一对一，会议营销是一对多，这个销售方式只是这么一个。因为有些企业赚钱了，安利啊，赚钱了，保健品做广告没有人答应的时候，没有电话回来的时候，看到做传销了，当时就是传销，是一个多层次的，可以赚钱，很多人都往这个领域扎。国家出法规了，直销法出来了，条文出来了，这个时候已经到95年了，已经乱得差不多了，这个时候确实一些企业赚钱了，现在也从良了。开始回到做传统那儿去了。

    因为我们国家的直销法规出来，跟以前的多层次就不一样，已经没有多层次的魅力了。多层次不就给人造梦嘛，几十块钱的牙膏都下岗职工刷，有钱人都不刷，像我这样没头发都磨几十块钱的洗发水。雅芳的业绩现在上升了，他对的人群不一样，他只对女性，如果是保健食品的话，他很难。所以我说任何方式都可以挣钱，关键是诚信，你不骗老百姓，老百姓就买你东西。

    主持人：从产品上说呢，美国市场上维生素是最大的一块，每年挣的钱很多，中国保健食品产品品种比较杂乱一些，依您的经验，如果这个产业走向高峰的话，需不需要一个突破点，或者您给这些生产企业一些什么建议呢？

    贾亚光：其实美国，他100个产品，可能里头有40个是做维生素的，其实矿物质啊，草药都有，而且他的标签规定也有可以说什么，不可以说什么，都很明确的。我们国家跟他的管理方式不一样，我们是评审制，这种制度呢，你只能报这27个功能，维生素也行，免疫调节也可以，你27个功能以外不让你干。其实是21个，原来是22个，去掉一个，把美容啊，改善肠道这个切开了就变成27个。企业说我想新报一个，也可以。但是你要把所有的数据拿出来，给药检，药检根据这个再做实验，结果一致给你批号，为什么企业不做呢，他不保护，你花几百万做完了，批号也给了，我们都可以跟这你做，你不是为我们当了先烈了嘛。所以谁都不做这个事，到现在还是这27个功能。我们都是中草药的东西，如果把这个东西放开，不要说西医的那些名称，你说中医的话。比如要上火喝王老吉，上火就是中医的话。适合什么要说，不适合什么人也要说，但是现在王老吉不合适谁他不说，因为他不是保健食品。政府在管很多时的时候管不开，我认为很多东西可以放开。我们保健食品和视频不一样，馒头里搁个大枣就是保健品啊，或者熬个花生粥也是保健品，你放开，真正界定一批中药，就是我们家庭正常用的，包括广东那些人煲汤的那些不能用。

    我们要达到美国的那个，我们现在实际大伙儿的做法都是在这个事了。我们串门看见人家里头老头泡瓶酒，枸杞子啊，什么都泡这，自己家里在养生。大伙儿实际都在想，一些保健药酒卖得非常好，我们老百姓不知道，什么都往这里搁，有的其实是起抵抗作用的，对身体倒没有好处。
    应从中草药里寻找商机

    主持人：对，中药在去年又出现一次比较大的争论，就是中药治病的疗效和理论受到质疑。实际上经过几千年的临床实验，中药在养生、调理肌体功能方面，实际跟健康产业是紧密相关的。

         贾亚光：是啊，国内这几个外行啊老打内行，他自己的学问不怎么样，他对外行倒挺敏感。这些年我们中国的中医要产业发展实际在受限制，对中医药的研究，中医药的人才培养都受限制。包括他的爷爷辈得了病都是吃中药治好的，我们中国人如果不把自己的中草药弄明白，你不用他去养生，外国人都开始用，不用化学药，我们自己倒自我菲薄。世界上有140多个国家在研究中药，韩国研究汉方药，人家研究透了不叫汉方药了，是自己的了，美国也在研究。实际世界任何一个发达国家，他研究出来以后，制定一个标准，把中国就彻底限制死了，因为我们自己没有研究。原来世界上叫中草药，现在叫草药，把中字去掉了。所以这回，吴仪总理说的那个，振兴中药这块，国家可能要对这块重视起来的。

         主持人：我觉得还要根据中国的国情来定，包括保健产业的发展，也应该有中国特色，比如从中药里挖掘。

         贾亚光：现在我们一谈保健品就是保健食品，其实涵盖面很大。现在我有点钱我想干点事，你可以做心理咨询，相思病可以死人的，误诊癌症会吓死人的。健康里头，我认为心理健康，这是一个过程，中国这个过程会非常短。还有运动，还有咨询，我给你做健康咨询，你应该吃什么，用什么，这是一个大系统，不是保健食品，保健食品就那么一点，你想达到兆亿，早着呢，他是一个整个维护生命健康的大系统，可以提供这些服务，这些产业照样挣钱。

         主持人：随着咱们经济的快速增长，人们的生活水平也在逐步提高，对健康肯定越来越关注，我想整个健康产业，肯定要有一个正本清源的过程。套用一句老话啊，我们前途是光明的，道路是曲折的，今天的时间差不多了，感谢贾秘书长来到腾讯嘉宾聊天室跟我们一起交流中国保健品行业的现状和前景，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