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凤春的前世今生
 
    在最新流行国货化妆品名单上，杭州老字号“孔凤春”赫然在列。

    说起孔凤春，杭州人一定不陌生，如果再提起白玉霜、珍珠霜、妈妈乐这类护肤品，那种浓郁的“香香”味恐怕早就勾起了大多数人对于青春的回忆。

    而上周，杭州刚巧举办了“2007年第四届中国中华老字号精品博览会”，孔凤春的新亮相让大家眼前一亮。

    于是，作为回忆的一部分，本报记者踏上了对孔凤春的探访之路。

    〉〉厂址：近江路→下沙

    现在的孔凤春，坐落在下沙一幢工业楼里

    在百度中输入“孔凤春化妆品”的关键词，跳出的地址在近江——一个印象中很偏远的地方，不过按照上面留的电话打过去，小姐客气地说：公司已经搬了好几次厂址，现在的地址在下沙。于是周一早晨，天飘着细雨，我徘徊在下沙经济开发区7号路8号大街口，云龙消防设备清洗有限公司、云安电器……四幢有关电器、电子大招牌的高楼，以及一根根还冒着热气的大铁管，明摆着就是一个还算不上太现代化的工业区，哪来的化妆品厂？

    只好拨通经理江宏波的电话，才知道原来办公地点竟是在这个工业厂区其中一栋的二三层里，楼房顶上的招牌是云安电器。进门的时候，保安拉开一张灰蒙蒙的桌子，从抽屉里找出一本用线圈窜起来的来访登记本，然后指着楼道口一个很小的招牌：喏，在那。其实，真的要走近了才看清楚，那是一块有着“孔凤春”字样的金属招牌。

    也难怪招牌这么不起眼了，孔凤春的规模比我想象中要小得多：二楼办公室，三楼是生产车间和实验室，目前的员工总人数不过四五十人。

    孔凤春如今由汕头人掌门

    终于见到了孔凤春新一代掌门人江宏波，是一个带着广东口音的汕头人，去年才开始接手孔凤春的。

    “其实，孔凤春产品一刻都没有离开过杭州的柜台，前两年市面上孔凤春的产品很少见，是因为我们厂址搬迁的缘故，不过在出售老底子商品出名的‘豫丰祥’里，孔凤春从来没有断过档，像白玉霜、珍珠霜这两天都卖得很火，我们还一直在补仓。珍珠霜12.8元、白玉霜9.8元，包装和颜色同20多年前的差不多，都是大玻璃瓶盛着，还能论斤两的方式出售。”

    接下来的“孔凤春”将更有内涵

    “现在的孔凤春不仅有十元的产品，也有百元产品。”江宏波介绍，今年11月份，“孔凤春”包括洁面露、面霜、眼霜在内的100-200元左右的焕颜系列化妆品已经面世。“现在的孔凤春既能满足怀旧的消费人群，又走中高端产品路线，两种产品销量都不错，尤其部分消费者就是认准了百年老字号的牌子。”

    在江宏波的办公室里，我见到了新产品：宝蓝瓶身，金色盖子，商标是个金色的皇冠——十足的皇家气息，香味也和印象中的浓郁完全不一样，是一种很淡雅的清香——据称用的是世界500强企业的进口香料。

    “现在我们在杭州市区增加了20个特定零售点，还在淘宝上开辟了专门的网店。”江宏波说，明年一月份，国家将重新认定“老字号”品牌，目前的申报材料已经准备就绪了；再之后，他们打算在全国范围征集关于“孔凤春”的老故事、老产品，还初步打算申请一个“孔凤春”博物馆……
 
    〉〉人物：四代女孔靖+四代媳王兴华

    说起“孔凤春”的回忆，当然不止厂房，通过江宏波，我们顺利地找到了孔家的传人们，听他们说说“孔凤春”的老故事。

    孔凤春和孔圣人也有那么点关系

    下午三点多的时候，拨通孔靖的电话，是一个很干练的女人的声音：“你来吧，多晚我都等你！”让我很是感动了一把。摸索着才找到位于小土坡上的“浙大网新快威”——听上去这是她工作的地方。果不其然，一间大开间办公室里，一位穿着绿棉袄、牛仔裤，看上去五十多岁的中年妇女示意我在会客区坐下，然后笑盈盈地捧来了两杯绿茶，她就是孔靖，孔凤春的第四代传人，现在在这里做销售。

    尽管眼睛四周、手背上已经布满了皱纹，不过我还是能断定她年轻的时候是个美女，微微上翘的睫毛、精致的五官以及时不时透露出来的慈祥——摆明了一个大家闺秀的模样。我们的对话便从孔靖的小时候说起。爷爷像电影明星

    奶奶每次出门前都要抹白玉霜

    “要是算家谱的话，我们家其实是孔子后裔（旁系）。”孔靖说打小她就知道这个“传说”，不过只是传说，谁也没去印证过，“我父亲叫孔广运，按字辈正好对得上。现在故宫里放着的‘广运之宝’印章，也不知道是不是同这个有关。”

    生长在一个大家族，孔靖的童年生活过得相当优越。按她的回忆，当时家里每个孩子都有一个保姆，还有专门做饭的、洗衣服的，学的是“琴棋书画”。

    “印象中爷爷不爱笑，戴着一副眼镜，斯斯文文的，皮肤有点黑，和当时的电影明星有点像，不过奶奶就很爱漂亮了，每次出门前都要对着镜子抹很长时间的白玉霜，那时候家里一直都有茉莉花的味道。”

    儿时的两座大宅子，都易了主

    孔靖还依稀记得儿时曾住过的那座大房子。“很大，东西大院子就有两个足球场那么大，里面亭台楼阁很漂亮，中间是一栋四层高楼，装的全部是落地玻璃。”那座房子位于杭州枝头巷27号，上世纪50年代初卖给了隔壁的张小泉剪刀店。后来，记者特地按着这地址去寻找那栋楼，枝头巷已经换过门牌号，看不到踪迹了。

    另一个载满了孔靖回忆的便是位于杭州清河坊四拐角西北面的一栋楼。清同治元年（公元1862年），孔靖的曾祖父和他的两个兄弟创办了第一个店面“孔凤春香粉店”。清河坊的那栋楼应该是抗战前的建筑，孔凤春的门店之一。这孔家三兄弟，祖籍萧山，后来迁居至宁波，老大孔传珍，学的是木工手艺；老二孔传鸿，做“刨花”生意（“刨花”是当时的一种化妆品，放入水中，则水有黏性，可以用来梳头定型）；老三孔传福学了染坊。咸丰年间，由于生活境况不佳，三兄弟来到杭州，在清河坊摆下一个小摊子，专卖鹅蛋粉、刨花等化妆品。三兄弟很是吃苦耐劳，几年经营下来，积累了不少银两，一合计就考虑开家真正的门店，便开出了那家后来著名的香粉店。开张的那天晚上，老二孔传鸿辗转难眠，迷迷糊糊中，仿佛看到孔雀凤凰翩飞，前来祝贺开店大吉。醒来后，孔传鸿似有所悟，将店名改为“孔凤春香粉店”，以图吉利。

    “这清河坊的小楼就是现在宣传册上能见到的店面了，我还记得半大不小的时候爬在楼顶上看别人游行，现在那儿已经变成饭馆了。”孔靖说。事后记者按照孔凤春老店的样子在河坊街上看到了那栋楼，就是现在的王润兴饭店。